限粮令第五天。

    清早。禄铮坐在堂上,喝着田夫人做的莲子羹。

    夏日炎炎,莲子羹清凉解暑,禄铮因为粮食紧缺而烦躁的心绪也稍微缓和,“城中情况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韩平道,“城中粮食都已统一调派,军队七成,百姓三成,至于一干老弱,反正已经圈禁,现在每天每人一碗粟米饭。”

    言外之意,有多余的粮就扔一点,没有就不给了。

    禄铮点头默许。这些老弱就算饿死个把人,挖个坑埋了就行,反正他们也闹不出什么事来。

    除了一个人,一向很能搞事情。

    禄铮想起来就有些头疼。

    早上田夫人煮粥的时候还提起,絮叨着若不是沈先生,她现在还在山匪手中。

    女人就是眼皮子浅。

    “沈先生怎么样了?”禄铮还是随口问了句。

    “此人也算主公的谋士,每日按份例,早上一顿粥,中午和晚上各一碗粟米饭,”

    韩平说着嫌恶地隆起眉头,这简直就是拿着粟米饭喂耗子,糟蹋粮食。

    禄铮知道韩平和一干军中将领都看不惯沈先生,此人也确实可恶,但是真把他饿死了,对自己的名声也不好。

    于是道,“这人还是有点主意,毕竟夫人是他送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韩平阴郁地凑近道,“难道主公忘了,两万兵马有去无回,半颗粮食都没有捞到,都是出自谁的主意。又是谁当堂气昏了徐将军……”

    “行了,”禄铮脸色一沉,把碗顿在了桌上,心烦意乱摆摆手,“徐将军还在昏迷吗?”

    “还没有醒来,军中将士都说主公偏袒,不惩处此人,如何让人心服。”

    禄铮眉头隆起道,“你们让我怎么惩处?这人弱不禁风的,上次我才小惩他一下,他差点死了。”

    韩平……

    禄铮颇为头疼,“且这人滑不溜秋,上次你也听到他在堂上的狡辩了,根本抓不到他把柄,若我真这样把他弄死了,我还要落下一个心胸狭窄不能容人的名声。将来谁还会来投靠我?”

    韩平阴郁道,“所以我们军粮不足,却还要养着他,供他吃喝?”